挥裔

「晓薛」归舟(7)

晓星尘有时会想,若他有个道侣,该是个什么样子。
从前在山里,他觉得自己的师傅是绝色,人间再不能有另一个如她般灵透的女子了。他于是想,他的道侣,应该有一头如瀑的乌檀色长发,白玉簪子绾着一半,一半垂至腰际,笑起来如明月清风过山岗,远观而不可亵玩。
后来遇上薛洋,接踵而来的破事让他防不胜防,也就没什么精力去想了。
薛洋走的第二天晚上,他一个人躺在义庄腐朽的棺材里头,曲起手指学着薛洋敲了敲棺材侧壁。四下静谧,月光如水,洋洋洒洒泄了满庭,婆娑树影如鬼魅,无人应答。
此时,他再次想起了关于道侣的绮想,却发现满脑子都是晃晃荡荡的短马尾,张扬不羁的眉眼,明明澈澈的少年龇着虎牙,笑笑地喊他道长。
薛洋并没有在他还是薛洋的时候这么对他笑过,有关他的一切都应该是邪恶的,面目可憎的。
可他不是阴暗的,他是午时最生动的阳光,有最炽烈的爱憎,凡人不可撼动他的自我,执拗而无惧。
他盯着房梁看了好半晌,才反应过来他在想的问题是关于道侣的。
不禁微微叹气,孽缘孽缘。
他二人,若一人是僧侣常挂在嘴边的善哉善哉,那另一个,便是那罪过罪过。
欢喜,却从何谈起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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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薛洋早将金光瑶的寝室摸清楚了,因而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进了暗室。
他趁着金光瑶去了云深,很是用心地把残卷手抄了一份,仍把真的留着。
能进暗室的人不多,若不这么做,凭着金光瑶那份精明,很快就能猜到他薛洋还苟且活着,若一不经心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,躲到天涯海角他都能叫你死得其所。
薛洋收好手抄本,又轻轻巧巧地撤出去了。
往清河赶的时候,他将自己头发扯散,朝胸前拍了一点灰。
聂怀桑再见到他这模样,也是一愣:“你与人对上啦?”
薛洋故作懊恼:“可不,我今后怕是又要被人追杀了。”
聂怀桑有些迫切地问:“那手札……”
薛洋眯了眯眼:“我好歹受了这么些伤,你不关心我一下的吗?”像只得理不饶人的猫。
聂怀桑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成事儿了,于是也不急“那你要什么?”
薛洋龇着虎牙笑眯眯:“第一,治好晓星尘的眼睛。”
“放心,这是一早便商议好的。”
“第二,我要你们聂氏的一个客卿位置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第三,”薛洋顿了顿:“第三呢,先留着。”
“不伤彼此的利益,可以。”
“放心放心。”薛洋伸了个懒腰,将手抄本递给聂怀桑,于是聂怀桑去接晓星尘,薛洋暂在清河落脚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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